你是上帝降临人间的馈赠（大结局·何尚）
又名《熙宝和他众位没名份的男友》
all熙！！注意避雷哈！！！
（有点长，别看烦了……）
尚九熙发现自家捧哏最近怪怪的。
这段时间一旦轮他俩台上表演，何九华必除开场下台鞠躬外绝不给观众露一正脸——
那眼神全往他腰上脸上招呼！
而且那种有“歧义”的破梗更是成比例翻涨，这每一场必得把台下闹得起哄阵阵才能堪堪收场。完美的诠释了观众都是白要的！
譬如今天广德楼临时替其他队员一场，结果何九华更不做人了——不是搞些乱七八糟小动作、就是那手跟搭错筋似的不是蹭到他手就是碰到他腰，还全程下来都挂着蜜汁微笑！
底下那群粉丝叫的震天响，一个个少女嗓子都喊劈了还嚎“有生之年”“终于看到发糖了！！”“太甜了”等等，跟刷弹幕似的一排排飞过。
里边还掺杂着几个东北姑娘中气十足的声音，“尚九熙你躲什么躲！”
尚九熙简直心累，一下台倒在沙发上，试图把自己瘫成一只没有理想的鹅。
结果眼前忽然递过来一杯水，上边还冒着热气。
“给你的，”
何九华凑过来，
“快点喝，你这几天不是胃不舒服吗？”
尚九熙见了鬼了——这厮又要做啥妖？！
“……你你你又要干嘛？”
何九华闻言一愣，“什么干嘛？”
尚九熙放下手中的水，严肃的盯着人脸看，试图找出点破绽。
结果打量了大半天除了看见人脸好像比平时红了些，似乎没啥特别的。
“真没事？”
何九华拉回神，脸撇一边莫名不耐烦，
“就倒杯水给你用得着想这么多吗？老子关心自家搭档有问题吗？”
……倒是没问题。
尚九熙懒得再琢磨，刚好这会儿也口渴。道了句谢就凑到嘴边。
半杯下去胃确实一下暖和了不少。
“谢了。”
想不到也有被自家搭档照顾的一天，顿感儿子大了懂得孝顺满三十减二十五的青年也有成熟的一天。
“不用。”
何九华悉悉索索从口袋摸出两块东西，
“待会到湖广前把这捂里头，腰和胃都贴上。”
暖宝贴？
尚九熙一口水差点喷出去，表情更错愕了。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天要下红雨了？！
“……怎么了”
何九华旁光一直往这瞟着。这会儿见小企鹅忽然望过来，耳尖肉眼可见红了。
果然——
尚九熙顿悟，
“嗐，我说嘛，”这过分贴心背后必有诈，“大华你有啥需要帮忙的就直说嘛！”
何九华：“……”
“嗐，有啥不好意思的，”
尚九熙一脸真挚道，
“咱俩还用得着搞这些虚的没的。你尽管开口，我能帮得上的铁定帮！”
看那小眼神烁烁放光，周身散发着“热心肠”“我是红领巾”的该死魅力，何九华一瞬间有了杀鹅的心。
“想啥呢，我就关心你一”
“九熙叔！”
一道赫影骤然窜了过去，径直扑到尚九熙身上。
“哎哟——二哥你慢点，我这把老腰都给你弄折了。”
小黑土豆两眼放光，跟黏糊精附身似的搂着尚九熙的肩，
“叔！我听孟哥说了下月要给你俩办专场了！”
“嗐，就汇报演出嘛，”
尚九熙闻言笑道，
“都忘了和你说了，到时候可得你和九泰帮我俩撑个场。”
“没问题！”
刘筱亭爽快答应，这会看见桌上半杯水，顺手拿过去，
“叔这可以喝的吧，这一路过来快渴死了，这天真是越来越热……”
尚九熙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刘筱亭端着自己那杯水灌下去。
一旁传来轻响。
“啧啧，怎么是热的……嗯？叔你东西掉了？”
刘筱亭探头见地上掉了东西，
“暖宝宝？这是你的吧叔……叔？”
“欸，”
尚九熙愣愣的收回目光，
“怎么了二哥？”
刘筱亭把东西递过去，
两块暖宝贴中间还夹着两张票纸，刘筱亭看见上边的字眼瞬间不好了——
“叔，你要和谁去看电影！”
“……二哥你想多了，这九华掉的。”
尚九熙接过去，看见上边的时间是晚八点15开场，神情微妙。
何九华，好像昨晚问过他明晚下班有没有时间……
企鹅很快摇了摇头，打消了某点想法。
不可能。
大概其是他想多了。
人老秦也这点儿下班，估摸何九华是和人约的。
再说这电影票夹暖宝贴里怎么看都是不小心夹带的，这年头谁还搞这种无聊把戏，也太幼稚了！
尚老师果断pass掉心里的想法，琢磨着待会赶完场再还给何九华。
于是乎表演完，尚九熙下台时喊住何九华，
“九华你待会等等我，我先去换个衣服。”
赧色悄咪咪爬上耳根，好在光线暗没人注意。
何九华有些不自然，
“没、没事……你慢慢来，我外头等你……”
尚九熙也没多想，急吼吼跑到更衣间把大褂换下穿上便服。出来后看见何九华倚在门口，一眼看上去侧脸还挺帅的。
“喏，你刚刚给我暖包贴时掉的。”
尚九熙把两张电影票递过去，交代了两句，
“和老秦看完后还是少喝点酒，后天早咱俩还得对汇报演出的活呢，别到时精神不好。”
那两张电影票悬在半空良久，何九华才僵硬的接过去。
“……还真是谢谢你啊。”
尚九熙再迟钝也觉得这语气有些怪，疑惑，
“怎么，难道这票不是你的吗？”
“是我的，都是我的。”
何九华把两张票揉成团，
“尚九熙，秦霄贤再傻一部电影也不用看三遍才看懂；我再钱多也不用一人买两张票！”
说完就气呼呼扭头走了，临走前顺带把团纸狠狠扔进垃圾桶里。
尚九熙一脸懵逼：咋了？为毛这么大火气？？自己哪儿又说错啥话了？？？
走到门口时烧饼已经在那等着。看见一只懵懵懂懂的企鹅边走边出神，好笑的喊了声，
“发啥呆呢，这儿！”
“饼哥你在这等多久了，下回来提前发条微信嘛。”
“发啥呢，再弄得你慌里慌张把腰闪了不还是我心疼。”
烧饼把那些礼物袋放后座上，绕回来坐回车上。
“想吃点啥，饿不饿。”
“不了，现在挺饱的。”
“行，晚了要是饿的一定要吃点。你这胃还是要注意，还有药得记得吃，别我出差这几天没提醒你又忘了吃了……”
“知道知道，饼哥你太罗嗦了~”
“小没良心！”
烧饼笑骂。
“刚刚看你走神是在想专场的事吗？你也别太大压力，就你的实力大家都看见眼里，谁都放心的。”
“知道，我会调节好的，”
尚九熙笑了笑，
“对了哥，你刚和四哥搭伙时关系怎么样啊？”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就好奇嘛。”
烧饼不疑有他，依言回忆了一番，
“……也没啥特别的，就当年你饼哥我还是个东北混蛋时，你四哥那时候刚好从戏校招到德云社……头一天来时我还有印象，就师父让这批人挨个上台讲一段。当时我跟底下边看，瞅着就觉得你四哥最不错。”
“四哥讲的最好？”
“不是，那会儿我听不出些啥。但放眼一台人就曹鹤阳长得最好。”
尚九熙：“……”
烧饼认真道，“真的，那时真就这么想……当时刚好师父再给我找搭档，我那会儿就想要是和你四哥搭就好了，于是那天晚上就去和师父提了。”
尚九熙哭笑不得，“那之后呢。”
“没啥啊，就磨合相处。起居饮食基本都一块，和你们后来来的一对对都一样，开始就是配合默契度。”
“当然啦，这一路也真心亏得遇见的是你四哥。脾气好心地也善良，我当年那些混账事没少让他帮着兜着，他也一句怨言都没有过。”
烧饼一感慨就说多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问，
“你问这些啥呢？因为何九华？”
“嗐，”尚九熙笑了笑，“我和他有啥的，反正工作上一切都好就行。”
“你俩闹矛盾了？”
“真没。”
尚九熙嘴上应着心底苦笑：这闹矛盾好歹你得知道矛盾在哪。
不过是对今天的事有感而发，转而有些羡慕饼四或龄龙九辫等等其他搭档的默契。
能彼此了解，甚至心意相通。
台上如此，台下亦然。
比不得他和何九华——这些年和对方即使“从来没有过默契”于是共享大脑，但五六年过去还是琢磨不透对方私底下的想法。
放近点，在七队像老汉芳芳，两人不过搭了一年，可私下关系却亲密如台前——老汉可以主动带着孙九芳认识自己的交友圈，孙九芳也可为对方一点点磨去起初的傲气，愈发沉稳成熟；
还有老秦九香，俩人年龄就隔着好几岁。一个是青春洋溢的青葱少年，另一个妻儿双全的新晋奶爸。兴趣爱好和交际视野见识都大径相庭。
可他们彼此间却和粉丝台上看到一般，友情搭档之上还掺着长者对年少者的处处维护、关心疼爱；
还有孟哥九良、艺哥霄戎、二哥九泰……他们之间都有着或年龄或生活圈子的极大区别，可却偏偏能相处融洽，关系亲密。
唯独他和何九华，年龄甚至连生日都靠着，学历过去经历也大体相似。但好似就是同性相斥，他们之间仿佛永远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冰墙，总是没办法跨过那一线距离。
何九华憋着一肚子气回家，瞅着沙发上的那只企鹅抱枕上去一阵揉圆搓扁，
“尚九熙你丫的就装傻吧！”
他好不容易抢着这俩连座票，整一晚上才想出这方式隐晦邀请人一块去。
结果到头来啥也不是！
光是想到刚刚人一脸认真、让他别和秦霄贤玩太晚，何九华就气得牙咬咬！
他秦霄贤算个啥？
值得他大半夜起来买票吗？！
值得他翻攻略查资料绞尽脑汁想办法约出来吗？！！
恰巧一旁手机响了，何九华气呼呼接起来，没好气道，“什么事？”
原本来慰问两句的张九泰，一听人语气就知道不对劲，
“咋了大华，电影票没送出去？”
“呵，送个鬼……”后槽牙狂舔。
“……被拒绝了？”
“他以为我和老秦去看！”
张九泰一脸懵逼，
“那你解释没？”
“解释个鬼！老子都快气炸了！”
张九泰扶额，
“兄dei，不是说好走怀柔路线吗？别刚开局就自爆了。”
“算了，这招真不行，”
何九华咕咚咕咚灌了口水——看见手里的杯子又一阵心塞，
“暖男路线说实话真不适合我。”
刚才那会儿要不是憋着，他估摸就直接简单粗暴把企鹅抗肩带走了！
“嗐，九熙不一样，你要是用以前处对象那套准得黄。”
“我知道……”
何九华烦躁的挠了挠头。
他确实是个情感废，情商低到不行。追人又没经验，况且还是头一回真心喜欢上一个人还是男的。
前阵子专门请假了阵，说是去韩国玩实际回了家一趟。
结果被揍了顿顺带关家里反思。要不是有他姐和妈帮着劝着，估摸着他那个古板老爹没那么快松口。
何九华知道自己不懂感情，即使能偶尔切换模式当个小嗲精，可骨子里还是北京小爷的直性子，没太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也琢磨不明白。
可偏偏他爱上的却是尚九熙，一只表面看似跳脱但心思细腻、温温柔柔的小企鹅。
即使看着尚九熙和其他人亲密无间时嫉妒得快发疯，可他每一回都狠不下心太冲动把人吓着。甚至那些危险的念头都被他尽力藏匿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动那些心思。
可能是太喜欢了，无论何时都舍不得让对方收到一点伤害。
而且还是这么温柔优秀的一个人。
“喂，九华？”
“嗯。”
“别气馁啊兄弟，”
张九泰以为人受打击了，忙安慰道，
“大不了兄弟我再想想其他招也行啊，你看二哥我都没帮一颗心全往你这靠齐！你可别比我先放弃”
“我觉得咱们可以换个思路。”
张九泰被这一打断有点懵，
“啥意思、你要干嘛？”
“不知道，暂时还没想出来。”
“……兄弟，千万得冷静，凡是都有转机的。”
张九泰后背鸡皮疙瘩都龇起来了，脑海里瞬间掠过一些不过审的画面。
他是真怕何九华那急爆脾气做出些啥事来!
然而没等拦着，电话线另一头传来嘟嘟忙音。
完了。
隔日广德楼晚场，七队队员们一进后台仿佛进了某个电视台新闻播报间——
“据记者报道，最近夜行居民被尾随现象已有多发案例，情况严重。且针对对象大多集中在青年男性，晚上回家时常常会被陌生卫衣戴帽人监视跟随，虽没有实际伤害行为，但不排除更严重的情况……”
何九华端着播音腔声情并茂对着手机念，并开启3D循环模式不带间歇。
“不会吧，这年头真有这种变态？”
孙九芳咋舌。
“那当然，”
何九华扯着嗓子语气夸张，
“这消息也是我姐发给我的，据说咱们几个剧场附近就挺安全的，都集中在胡同巷口。尤其是湖广这带……”
何九华故意掐了话尾。没过两秒，果然等到某个声音响起，
“……真的吗？”
尚九熙微微拧着眉，背绷得挺直，表情十分严肃，
“不会是传谣吧。”
“当然不是！，”
何九华立马否定，
“真的，我姐那公司真有同事来这带半夜被尾随了，大概三十、三十一二吧……把人吓得隔日请了几天假在家休养。”
边说余光边往旁探视，果然看见尚九熙一只手不经意攥紧了裤腿。
得嘞。
何九华心底一阵得瑟，大有种鱼儿要上钩的满足感。
这会儿一只冰凉的手宛如鬼魅似的搭上他的肩膀——
“卧槽——张九泰你要死啊！”
“没事没事，大伙儿继续。”
张九泰笑眯眯道，一条胳膊箍着何九华脖子死死的不让动弹。
压低声，“哪来的新闻？”
于是减某人嘴角一扬要和太阳肩并肩，炫耀似的把屏幕文档凑过去，
“怎么样，爷们我这专业工夫到位吧。”
“……我也是想瞎了心了。”
“？啥意思？”
“没……”
亏他一晚上还提心吊胆人做出点啥出格的事，才发现自己真tn的想太多了！
就这智商能整出些啥波澜！
不过要命的是，还真把人给唬着了——
刘筱亭立马贴心道，
“叔，没事，大不了咱以后下班一块走。”
“没事，有啥大不了，”
尚九熙微微举高点手机，试图挡住脸，
“呵，大老爷们哪会怕这些~”
“可这一周饼哥不是出差没法来接你吗？咱俩就一块走”
“哎哟！”
张九泰嚎了一嗓，龇牙咧嘴表情扭曲一只手捂大腿，
“你掐我干嘛？！”
“咳，没事，”
何九华友情提示，咬着牙用只有张九泰和他听到的音量往外蹦字，
“你不是有话和二哥说嘛……快说啊——”
“那啥、二哥啊，你和九熙走谁陪我啊！”
大白萝卜一脸弱小无助，
“这两两走就成了，人九华陪九熙就成。”
二哥一脸懵，“可华叔不是和老秦一块走吗？”
“谁说的，”
何九华立马打断，同时目光心虚的瞥了眼尚九熙。看见人表情无异微微松了口气，也浮起一点小失落，
“他又不是没搭档，我找他干嘛？”
九芳也在一旁附和，“大家确实上晚班完结伴走好，单落一个走的确不安全。”
这事莫名其妙就敲定了——
何九华演完出换好衣服在外边等着，心情极好哼着小调儿。
“走吧。”
尚九熙提着东西出来，喊他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边的停车场走去，一路上灯光昏暗，这点湖广这块也基本没多少人在这闲逛。
这凉飕飕的夜风一过，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靠过来点。”
何九华余光一直关注身旁，果不其然见人身形僵硬，小碎步亦步亦趋紧跟着自己身边。
真像只受了惊的小企鹅。
华哥的保护欲一下熊熊燃烧，
“没事，我陪着你走呢，没啥好怕的。”
语音未落，后脖颈忽然凉飕飕搔过点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怎怎怎怎么了？！！”
尚九熙吓了一激灵，连忙四处探看紧张的问，
“是是是是是有什么吗？”
语音未落，就看见自家搭档脸色煞白从脖子上捡下一片枯叶。
……
如果这里有一个坑，何九华估计能当场把自己躺了埋进去——还不带立碑的那种！！
冗长尴尬的沉默后，就听到嗤的一声憋笑声。
“不好意思……”
尚九熙捂着嘴撇过脸，肩膀微微颤抖。
“你别笑！”
“我真没笑……噗！”
尚九熙忍不住弯了腰，都快憋到内伤了，
“我说爷们，下回你怕就提前说嘛，咱俩半斤八两谁嘲笑谁啊真是的！”
何九华面红耳赤——好好的机会全tm被他搅和没了！
郁闷不低头往前走着。
“生气啦？”
尚九熙以为把人逗急了，哄道，
“别啊，咱俩给彼此壮胆不也挺好的。”
呸！整这种我还用得着绞尽脑汁编个故事！
“编故事？什么意思？”
卧槽！
何九华没想到自己关键时刻又碎嘴子把心里话叨叨出来了，慌神否认，
“……啥，你听、听错了吧……我没说话啊，哈哈”
尚九熙眯起眼——刚刚明明听到人咕哝什么“用得着”“编故事”啥的。
想着不禁目光打量了眼自家搭档，毕竟五六年的默契了，他多少也看得出对方有些不正常。
貌似有啥心事的。
“行吧，先到车上去吧。”
“行……”
何九华偷偷瞥一眼想看看尚九熙是不是没怀疑了，结果和人眼神撞了个正着。立马心虚的收回目光，转而望天，
“啊，今晚夜色挺不错的……”
“大华，”
开到何九华家小区楼下，尚九熙停下车，叫住人问，
“你是不是有啥心事，要不介意其实可以和我说说看的。”
“没、没事啊。”
何九华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眼观窗外。
唉。
尚九熙微微叹了口气，索性摊开说，
“我知道咱们可能私下关系可能不是那么紧密……你有话也不爱和我说，我有时也猜不懂你的意思。”
“但毕竟现在五六年搭档了，转眼也能办起专场……我还是希望咱们关系能缓和些，不谈上好兄弟起码也能是不错的朋友。我也真心希望能帮上你的忙。”
何九华一愣，迟钝的脑子这会难得灵光了一回——
什、什么意思？
原来尚九熙是这么想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不、不是，”
这信息太过冲击了，何九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看着尚九熙，目光错愕，
“你是这么想的……九熙，咱们是搭档，从开始搭伙师父都说过搭档是这辈子最亲密的关系。”
“我和别人才是朋友，你绝对不仅仅是朋友的……你、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尚九熙弄得也有些迷糊，
“什么意思？你平时不是不太喜欢我吗……我这人是挺闷的，你爱玩”
“什么叫不喜欢！”
那仨字好比一点火星子，瞬间把何九华燃炸了，
“我很喜欢你——不、不是！就是即使没有那种喜欢，九熙，咱俩搭档这么些年怎么可能讨厌你！”
何九华磕磕巴巴的解释，越说头脑越清醒，越清醒越心凉——
他以为他在尚九熙眼里至少是特殊的。
如果尚九熙一直都以为他们关系不好，是不是说明对方其实压根不在意这些，
如果真如此，那他做这些……在对方眼里又算什么？
还有他曾经那些嫉妒羡慕、情绪波动或吃醋、台上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是不是尚九熙压根都没看到，或者说从未在意过……
“何九华，”
尚九熙隐隐明白了点什么，诧异道，
“你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
何九华笑了笑，而这句话却不知道是回应对方的话，还是他对自己说的。
“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小心。”
尚九熙脑子混混杂杂，一个人愣在座上良久没动静。
何九华是什么意思？是说……喜欢他？
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微微收紧——
这怎么可能。
从那一晚之后，他俩的关系仿佛一夜又回到了原点。除了台上的默契配合，台下又拉回到原先的距离。
他依旧每天两点一线，不说相声的时候依旧是扎在画室里一天不出来，或者设计衣服思索下季度推出的款式；
而何九华，也变得和以前一样，不再在台下粘着他。每晚固定会被他那些尚九熙认识的或不认识的朋友约出去，然后第二天慵懒疲惫的走进后台。
一切似乎照旧，生活也回到了原来的正轨上……
可尚九熙发现每次他下台换完衣服出来时，他平时习惯坐的位置那总会放着杯温开水；
还有粉丝送给他的礼物，平日里因为台上时间仓促都是一团塞乱放一气。加上他自己有点洁癖强迫症，每一回都得整理大半天才弄好。
可是每一次他出来后，那些礼品袋都整整齐齐码好装成方便提拿的两三袋，安安静静放在桌上……
最让尚九熙记忆深刻，是那一晚后隔日演出前，张九泰满脸写着“被迫”同他说，
“那、那啥，那条新闻其实是媒体误报的……不是咱们这的……就晚上挺安全的……”唉。
尚九熙越过人肩膀往后看，恰好撞见某只手机悄咪咪举高挡住了脸。
“好，谢谢，我知道了。”
张九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挠挠脑袋讪讪走开。
尚九熙想起当初他刚和人搭档时，那时候刚好和家里闹得最凶被断了生活费，他刚好也辞了编导工作，生活前从未有过的窘迫拮据。
而何九华却时不时就给他买这买那，口上理由都是“我看配你顺手就买了”“买第二件打折”这俩翻来覆去来回用。
有时候忽然提出要上他租的房子看，然后一进去就指手画脚嫌弃哪不好看哪太破；最后硬拉着他到外边大扫购。等买完后再自个随便拿两件丢车里，然后就推去把单都给结了；
开始知道他私底下闷，就有事没事带着他到各个后台串门，介绍他跟各个师兄弟认识……
虽然没有烧饼的无微不至、东哥的处处维护，但就是这份别别扭扭的温柔，却意外陪伴他熬过了当初那段最艰难的岁月。
今昔重叠，恍然间尚九熙似乎能感觉到，这一份温柔在这五六年的春秋夏冬岁月交际，似乎从未有一刻离开过他。
“尚九熙，你就是这样想我们的关系吗？”
那时候何九华的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苦涩无奈。
尚九熙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或许不仅仅是明白了。
因为胸腔里震动的频率，那里分明是从未有过的悸动。
首专转眼来临。
济南大礼堂座无虚席，一晚上掌声雷动，欢呼不断。热烈的气氛、观众的激情无一不是对他们这一路走来的最好回报。
等到后半夜演出才结束，熙华哥俩和助演师兄弟在外边热热烈烈庆祝了一场。待言笑毕酒宴散，大多数人早已醺醺然迈不开步。
尚九熙暗暗吐槽人自制力还是这么差，一边任劳任怨把何九华手臂甩脖子上扶着。
“谢、谢谢……”
歪在肩上的脑袋迷迷糊糊闭着眼，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字眼。
要不是多年默契，尚九熙都听不明白那蚊鸣似的音量在嘀咕些啥。
“谢谢……大家来——来看我们演出……”
“我、我们……会继续努——努力的……”
“废话，”
尚九熙碎碎念道，
“不演好节目咱就没专场了，还对不起观众们的票钱。咱俩就又得回小园子说一辈子相声了。”
“没、没事……”
醉鬼忽然语气急了起来，似乎在紧张慌乱些啥。身体也跟着晃动着。
“哎呀你别动！再动就把你丢这了！”
“别——”
何九华手臂箍的更紧了，眉头皱紧，
“别、别扔下我——熙熙——别把我扔下……”
尚九熙身形一僵。
耳边的嘟囔声还在继续，
“……你别怕……会演好的……你、你这么努力……而且，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不管去哪……我都在你身旁——”
“……何九华你到底醉没醉啊。”
肩上的脑袋稳稳搁着，没有回应。
欠了你的。
尚九熙心里叹了口气，任劳任怨扶着人回到酒店。
好歹把这位祖宗安置好，拖鞋擦脸盖被子，尚九熙临走前把灯关了，就扶着老腰准备回自己的套间。
没想到门口遇到孙九芳，还阴差阳错，两人终于挑明了曾经的那点旧事——
“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往事过眼云烟，即使这时候面对面再提依旧心潮浮动，那也只是为自己年少时那一份意难平。
时间拂去旧褶，那些已经交错开渐行渐远的过去无非人生阅历一折谈资，既无法在未来延续；
也再无少年时那份坦坦荡荡、无羁无惧去肆意追寻。
他们已然不再年少，能给彼此的也只是一份从容体面和由衷祝福。
“谢谢。”
孙九芳笑了笑，即使那一双眼中诸多情绪翻涌，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回房间去了。”
“晚安。”
等孙九芳出了房间，尚九熙并没有直接去洗漱准备休息，而是停了会儿，走到门口，猛地把门拉开——
果然就和某个醉鬼撞了正面。
“梦游？”
某个意欲闭眼扭头走开的瞬间僵住，一动不动。
“爷们，都几年了演技还这样~这会儿你说路过我估计还信点儿。”
何九华耳尖爬上了点红，眼睛不情不愿睁开，
“那现在还来得及吗？”
尚九熙噗一下笑出声，
“看来真醉了……等明儿你要能想起这话估计得臊死。得了，进来吧，别在过廊吵到别人休息。”
何九华跟着进屋，也不找地方坐下。就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盯着人看。
“干嘛？”
尚九熙被盯得有些发毛，
“撒酒疯啊。”
“……刚刚你和孙九芳说的话，我听到了。”
“知道。”
尚九熙走到水壶那倒水，刚倒一半一旁就提醒了声“兑点热的”。
“这水温的，喏，不信你喝。”
水杯凑到嘴边，何九华脑子还懵着，下意识喝了口。
确实是温的。
“没骗你吧。”
尚九熙挑了挑眉，自己仰头把水喝完。
“那水……”
何九华好歹反应过来点什么，脸瞬间红透了。
自己喝过的……
这难道算是……间接接吻了……
“说吧，为什么偷听我们说话？”
何九华回过神，抿嘴，
“……真是路过。想进来看看你睡了没。”
“那刚刚你在饭店说的那些话，也是清醒的对吧。”
青年瞬间沉默，低着头看着鞋尖。
就算默认了。
尚九熙莫名有点想笑，自己何时看见人这么老实过。
“你……你刚刚和九芳说……有喜欢的人了，”
何九华喉间发涩，
“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哪里能开玩笑。”
仿佛溺水者握不住那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挣扎都徒劳无果。
何九华一瞬间心跌到了尘埃里——三十余年来，他头一回知道失望能到心如死灰的地步。
就像是明明知道结果是失败，却在答案未公布前还是会白日做梦、期待着会有奇迹降临。
可这如彗星撞地球的微小概率，哪里轮到他所有。
“……是吗？”
何九华扯了扯嘴角，尽力想挤出一丝笑，
“那——祝福你。”
“我、我先回”
“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吗？”
尚九熙蓦然打断道。
何九华脚步一滞，钝痛含着苦涩从心脏窜流到四肢八骸，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他压垮。
可他还是自虐似的，转身问是谁。
“那个人啊，他普普通通的没啥优点，一成语概括就是啥也不是。”
小企鹅语速慢悠悠，一字一顿道，
“如果说真找一点优点，估计就是长得还行……但也不能说人是个花瓶，常常能救我，也总是陪着我……”
“就是那人太别扭，情商低智商也低，不懂得怎么表达情感，导致他喜欢的那个聪明善良帅气优秀的人，也不小心被拉低智商……”
“那个优秀的人，差一点就看不到这个人对他的好；也差一点，就没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这个人。”
“他们陪伴着彼此走过人生低谷，走过荆棘坎坷，经历过很多……其实这个傻子有一句话说的对，他们之间应该是最亲密的关系，也只会是彼此最特殊的存在……”
安静的房间落针可闻。
清朗的嗓音似含着糖，一字一句交织成了最独一无二的告白，终于敲碎了那一堵无形冰墙、最遥远又最近的一线距离，传到了何九华耳里。
他起初拧眉，继而茫然，然后错愕。
最后脑海里炸开了烟花。
就像烬火重新燃起熊熊烈焰，坠入谷底的心情又被狠狠拉到了云端——
他无法言语，脑子空白成一片。
只能傻傻愣愣看着面前的人的笑容，犹如陷入白日梦又不肯醒。
“嘿，”
小企鹅好笑道，
“爷们，好歹给个反应啊。”
然而垂下的手攥着衣角，掌心微微出汗。
何九华没说话——
北京小爷不爱磨叽，身体力行诠释回应。
他跨一步上去，把人拉到怀里双臂收紧。
“尚九熙……文博儿，”
“这一辈子，咱俩都会一直走下去。”
二毛：今天看了青岛返场，把我给哭的啊……
致我最爱的两位老师（虽然何九华我常常虐他）希望他们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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