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上帝降临人间的馈赠（14）
又名《熙宝和他众位没名份的男友》
all熙！！注意避雷哈！！！
何尚（差点把这位爷给忘了）
内涉及东熙、饼熙、堂熙
！！先交代好几十句（挺长但是挺重要的，大家别嫌啰嗦哈）
第一：这篇是主cp的最后一篇文，接下来就进入大结局篇。
大家放心，大结局既不是那啥p的，也不会整个开放式。小写手是亲妈，每一位爷们都是我很喜欢的老师，在我眼里都是温柔化身。因此每一位我都会给安排HE结局的（所以说是大结局实际还有好几篇，毕竟每一对都得安排上）
第二：有些观众老爷们也点过其他cp，这些我这边都有记着（譬如上回有位姑娘点了贝熙，视频我都有去刷）。
但这些往后就会以番外的形式出现，当然情节可能和正文有关系也可能没关系。因为这考虑到总体情节，暂时正文是插不进去。望见谅哈~
第三：之前大家看到那些（似乎）是坑的结尾，之后都会在大结局各自补上的（心虚……）
第四：预告一下，大结局篇开始第一篇就是何尚，也就是这一篇14的后续。（我绝对不承认是因为14写不完才把它分成这样的！绝不！！（别骂我……））
谢谢大家看到这，接下来正文开始，祝观看愉快——
何九华以前真是个刺头。
连郭麒麟都称之为社会上的朋友。当年的背头华有多A，如今人就有多甜，这是质量守恒式。
能实现这个转化的唯一条件，便是尚九熙了。
老五队时孟鹤堂也和他说，“九华，你自从和九熙搭了后性格变了不少。”
“哪有这么神奇，”
他笑了笑，掐灭了手里的烟头，
“先生当初搭伙时叫我去书房特意交代，我又不傻，这咱们后台这么多对里有谁是单拎出来各自交代。”
14年去书房那一趟，他原本以为是去抽查功课。
结果进门师父就和他说，
“九华，以后你和尚九熙一块儿搭伙。”
尚九熙？陈九品那个搭档？
他有些懵，“可尚九熙不是有搭”
郭老师摆摆手，
“已经说过了，你放心。明儿九熙就回队，你和他周末一块过来，我再交代两句。”
“还有九华，以后你就得好好收收性子。能有一个好搭档不容易，你自己也要懂得珍惜。”
先生平日私底下有多寡言，何九华哪会不懂。
更甭谈说这些，他再傻也明白里中意思。
当时五队后台就已经传开了关于“师父疼尚九熙”这种流言风声。好在这一帮爷们没溜儿但都是忠厚人，只当羡慕那是难得合师父眼缘的好运气。
之后搭伙也出乎意料的顺利——
不管磨活还是新包袱创新上，两人总有不谋而合的想法。即使中间一些摩擦或遇到瓶颈期，也能各自退一步理性的放在舞台上见分晓。
仿佛是坎坎坷坷的前四年终于迎来一朝遂愿，何九华也渐渐在相声这条路上看到属于自己未来的希望，曾经那些影影绰绰的幻影似乎将拨云散雾化为现实。
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满身刺儿、别人一触即炸。从少年轻狂渐渐成长，到了有一日能在左右臂上纹上大杀四方，以和为贵。
少年人也渐渐学会了自制克制，那头发帘也像是为遮掩昔日狷狂骄纵而盖下。
这一切，都慢慢步上了他梦想中的正轨。
“大华，九熙呢？”
烧饼压完轴下台，看见何九华一人坐沙发边玩手机问。
何九华扫了眼四周，
“不知道，刚刚还在这呢。估计是出去买东西吧。”
“这样啊，”
“饼哥有啥事吗？”
“哎，没事没事。”
烧饼挠了挠脑袋，眼神飘忽不定。
何九华微微皱起眉：细想起来，貌似最近烧饼确实和尚九熙走的蛮近的。
好像是从上次二九摆知那晚庆功宴后，就时常看见两人交集多了起来。
“我回来了。”
这会儿后台门推开，尚九熙满头大汗搬着一箱矿泉水进来。
何九华下意识就要过去帮忙，这会儿一个身影比他动作更快——
“怎么又自己去买水，”
烧饼快步过去接过，皱眉训道，
“下回打电话叫人直接送不就行了，大热天万一中暑咋办！”
“嗐，没事的饼哥。”
尚九熙擦了擦额头，笑嘻嘻道，
“那家要送总得赶5点多那趟，太晚了。我这过条马路的功夫搬过来也没多累，还省点派送费。”
“行！夸你，下回还这样干！”
“嘿嘿。”
尚九熙注意到一边投来的目光，眼睛一亮，招呼道，
“九华喝水不？我刚刚特意和老板要了排从冷冻柜拿的，贼爽！”
“不了。”
何九华眼神一黯，目光不由自主撇过。
“你们喝吧，我有事先回去了。”
说罢拿起身旁的背包，径直离开。
“九熙？”
“……欸，饼哥。”
尚九熙收回目光，眼中那点茫然黯淡一闪即逝。
烧饼没看到。一脸担心，
“怎么了？忽然不说话。”
“没事，就是忽然想起点事，没啥要紧的。”
“我刚刚说上回咱们不是说去东门那家新开的面馆试试吗，要不待会去。”
“行啊，”
尚九熙双手赞成，
“收拾完立马去！”
何九华骂骂咧咧站路口等车。四九城交季时节处处都是尘沙暴扬，一阵风过就吃一嘴灰。
突突的发动机声由远及近传来，秦霄贤一个急刹稳稳停车，耍帅似的把头盔摘下——
“卧槽卧槽！何九华快tm帮我！卡住了——疼疼疼！！！”
“……”
何九华把那撮夹住的头发扯拉开，一脸无奈又嫌弃，
“都成年了好歹像个人点行不？”
“嚯——舒坦~~嗯嗯？你刚刚说啥？”
“没啥，”
何九华懒得重复，翻上后座接过头盔。拍拍肩示意，
“走吧。”
“去哪？”
秦霄贤一脸懵逼，
“吃饭吗？”
“吃啥饭呢，”
何九华白了眼，
“待会饿了凑活点面包就得了。”
“大哥——你这空腹喝酒蹦迪还要不要命啊！”
“小屁孩还管我，”
何九华不耐烦踹了前边人小腿，
“快点，别罗里吧嗦。”
“……行吧。”
一晚上秦霄贤在一旁看人一杯一杯不要命的往下灌酒，看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那、那啥，华哥，你悠着点啊……”
好家伙，再这样灌换仨胃都不够人折腾！
“没事”
何九华甩开人手，醉眼惺忪咕囔道，
“老子还……还能喝！”
语毕，176的小高个直挺挺往旁栽去。
隔日何九华捂着脑袋从沙发上爬起来，顺便另一只手揉了揉老胃。
“旋儿？”
“醒了啊，”
卫生间探出个脑袋，
“快1点了，你下午有没有演出。”
“我去！”
何九华脑子duang一下清明了，着急忙慌下床找鞋。
接过幅度一大，老胃翻江倒海阵阵绞痛。
“没事吧你！”
秦霄贤牙膏沫差点咽了，忙上去扶了把，
“我昨晚就劝你别瞎折腾，这会儿好了。”
“别哔哔，震得我胃疼……嘶——”
“你请个假吧要不，别到时弄成舞台事故了。”
“没事，”
何九华接过那杯温水，摆摆手，
“撑会儿就得了，反正下午就一场，明儿也休息。”
其实是他想到尚九熙上回腰痛也忍着上台。先时还没看出来，结果一下台人龇牙咧嘴倒沙发那躺半天，小脸煞白嘴唇微抖。
当时何九华都吓傻了，着急忙慌要带人上医院。
“没事，”
尚九熙挤出丝笑，八字眉拧着，语气故作轻松，
“老毛病，歇会儿就好的。”
之后何九华劝他请假歇两天，结果都被拒绝。
小孩儿犟得厉害，贴着热敷贴忍者疼在台上谈笑风生，除了比往常动作幅度小了些，依旧时那副没心没肺的跳脱样儿。惹得台下掌声欢呼阵阵。
疼成那样都能忍下去，何九华作为搭档也觉得自己没必要矫情。
结果就立flag了——
下午赶午场时，离他和尚九熙表演大概还有十来分钟前。不争气的老胃又阵阵作痛。
起初还好，何九华倒了杯温水下肚，微微舒缓了不少。
寻思着待会上台要块暖宝贴捂着，估摸一场也能凑合撑下来。
然而他低估了这一次胃痛的来势凶猛——
“砰。”
一旁聊天声戛然而止。
尚九熙看过去，脸色立马变了，
“你没事吧？！”
摔地的是手机。何九华捂着胃上半身弓曲着，狼狈不已的捂着胃，仿佛能感受到胃壁在肆意绞磨，像是咬了劲想给他更多痛楚。
他龇牙咧嘴想挤出一句没事，可这会儿连嘣个字都难。只能胡乱挥了挥手示意没事，蜷着身子大口大口喘气。
直到一片阴影落在头顶——
“饼哥，麻烦换一下其他人顶上。我送他去医院。”
何九华一愣——这会倒是忘了痛，有些惊讶的看着人。
“行，你带大华去，”
烧饼这会儿也没耽误，立马应道，
“路上小心点。有问题立马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去。”
“好。”
尚九熙把何九华一只手臂甩肩上。小小身材倒是力气颇大，丝毫不吃力扛着人往外走。
这一路都没话——除了上车前尚九熙拿了块热敷贴给人捂着，顺便拿保温杯到了杯水在一旁晾着。
估摸是那股痛劲习惯了，何九华这会儿倒是有能力张嘴。
但张了张，又讪讪的闭上。
他明显感受到尚九熙生气了。
这脾气好的人生气最难哄，况且是尚九熙这种一年365天生气次数一双手就掰算得过来的。
至少从何九华和人搭伙到现在，除了有一回磨合期因为工作原因起了点争执，但也是三两句便说开了。算不上真生气。
而去医院这一路尚九熙全程紧绷着脸，一言不发。那两条有灵魂的眉毛也微微拧着，周身都散发着“我很生气”的气息。
到医院后尚九熙立马跑去挂号。何九华一个九级残障人士不便行动，于是乎之后填单排队等等各种琐杂事都是尚九熙一个人在跑上跑下忙活。
好歹见到医生，老先生询问了些平时习惯。
当何九华被问到昨晚吃了什么时，心里莫名发虚。余光偷偷往一旁瞥了眼——
“医生问你话呢。”
尚九熙提醒道。
“哦……额、昨、昨晚就和朋友喝了点酒……”
老医生瞄了两人一眼，低头往病历上写字，
“多还是少。”
“还行……也就几杯”
“几杯？”
“大概三、三四瓶吧……我也记不太清了。”
何九华心一咯噔——果然看见旁边的小企鹅一下沉了脸色，头撇到墙那头。
“呵，”
老医生又问，
“那晚饭吃了什么？”
“……没吃饭，”
何九华硬着头皮应。这样一来一去跟扫雷似的实在怵得慌，心脏一缩一缩的。
索性全招了，
“……早餐就喝了杯豆浆，大概一点多。还有半根（老秦吃剩的）油条。”
“平时有抽烟吗？”
何九华愣了，
“这也有关系？”
“没有，”
老人呵呵笑道，
“听你这嗓子没少抽吧。年轻人还是注意点健康，年纪轻轻就胃炎别弄得肺也不行。”
“知、知道了。”
何九华跟孙子似的连连点头，丝毫不敢反驳一字。
“你这好在还没多严重，但以后饮食作息都要注意。像这种空腹喝酒的行为是严忌的，再弄下去以后肠胃炎胃溃疡是迟早的！”
“知道知道，谢谢医生……”
“行吧，去二楼拿药缴费就行了。”
老人合上病历递过去，压低声，
“你看你那个小男朋友都着急了，好好去哄哄人家。往后少让人操点心。”
何九华脸窜的红了，嗯嗯哦哦随便应了句就起身告辞了。
尚九熙一路像是故意似的总走在他前边，何九华稍微加快点步伐，人走的就更快了。
“啊，嘶——”
甫一张口，果然前边身影微微滞了下，速度放缓了。
何九华立马赶上去，嘻嘻哈哈尬笑道，
“走这么快干嘛，我都快跟不上了。”
尚九熙没理会，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倒是这一回没再走快。
何九华自讨没趣，讪讪跟着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等人给烧饼打电话。
“嗯，没事饼哥，药也拿了……行，我先载他回家再回去……不累，又没什么……好，那我先挂了。”
“你还要回去？”
何九华没忍住问。
尚九熙嗯了声，顿了顿又道，
“我先载你回你家，你吃完药休息会，队里我帮你请几天假好好修养。”
“不用，我明天就”
“何九华！”
何九华怔愣的看着人满脸铁青，一向温和噙着笑的嘴角紧紧抿着，
“你别总这种嘻嘻哈哈的态度行吗？知道什么叫做胃溃疡吗！就是你的胃里边烂了、没办法再修复的那种……胃病这种一旦没注意恶化是相当快的！你以为医生说的是玩笑话吗？行啊，你继续喝酒不吃饭啊，怎么造由你！”
“我也没说我不听啊，”
何九华被这突如其来一顿火弄得也有些动气——
他只是不想自己的原因耽误搭档的工作，况且尚九熙平日再工作上拼命的那股劲他比谁都了解。
这会儿却不被理解，还反过头被训了一顿。
何九华那点刺头的犟性子也起了，语气冷了下来，口不择言道，
“不用麻烦你的，你把我送前边路口就行，我自己打车回去。”
车厢里一下就安静了。
车载音乐依旧放着轻缓地纯音乐，车子往前平稳开着，窗外两旁地行道树如流淌地绿带往后疾驰。
何九华说完就后悔了——这大热天跑上跑下忙前忙后都是尚九熙一人，别人尽心尽力帮忙骂他两句都是应该的，自己还有脸火大。
可他还是爱面子，受不了这会儿就和人低头认错。
头偏着望着车窗外，也不敢回头看人表情是怒是悲。
就这一路僵着谁都一句不发，直到车子开到了他家小区楼下。
何九华提着东西下车，余光瞥见尚九熙坐在上边，估摸是不下去了。
“我先上楼了……今天麻烦你了。”
“不用。”语气平平。
“那我先上去了……你路上小心。”
何九华嘴拙的找不出其他话，说完就关上车门僵硬的往大门走去，边走边骂自己是个怂逼。
等回到家下了点面，吃完才去把药吃下去。
这一过程何九华斟酌了良久，觉得还是发条信息给人道个歉。结果全身上下摸了遍，发现哪都找不到手机。
不会落后台了吧？
何九华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自己背包都落后台没拿回来呢！
这会家里也没安个座机，要打电话就只能到小区楼下的公共电话亭了。
算了。
他烦躁颓然的仰在床上，胳膊挡着脸，
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隔日何九华起了大早，趁没人打车溜回园子后台，拿回自己的手机。
坐回车上头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发现微信上边好些个消息。
有几条是秦霄贤那厮的，昨晚十点多问他要不要出去外边浪。
浪个屁。
何九华吐槽了句。回了条“昨晚手机落园子了，没看到”
他也没打算说具体原因——他一向都是个能憋住事的，除非别人亲口问，否则他很难主动说出点什么。
一方面觉得矫情没必要；另一方面是他自主意识惯了，甚至自己也承认有点自我。他总是会若有若无和他人隔出一线距离。
秦霄贤没回他，估摸这点还在睡觉。
何九华也没理会，退出来后往下翻了翻，除了几个群里在刷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最下边备注“搭档”的企鹅头像那一栏安安静静显示四条来信。
何九华掌心微微出汗，迟疑了会才点开，
“吃药前记得吃点饭，别空腹服药。”
“饼哥那我已经请了两天假。”
“抱歉，下午我语气确实急了些。以后会注意的。”
最下边配了一个白熊的表情包。
何九华看完，却没有任何松口气的感觉。
会注意的……
他盯着这四个字，仿佛觉得有一堵无形的墙隔在了他和尚九熙的中间。
这种距离感，让他莫名不舒服……
那之后尚九熙果然很少再涉足他生活上的事——
每一回何九华看见人劝着烧饼少喝酒多休息、有时候跟个老妈子似的碎碎叨叨边往孟鹤堂手里塞保温瓶时……他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羡慕，应该说是已经到嫉妒的程度。
他看不惯自己的搭档对别人上心的样子，明明那是他何九华的搭档！
于是乎他开始有意无意在对方面前揉腰，或者时常呲牙咧嘴捂着胃低声喊痛。
可这一切换来只有对方不咸不淡一句问候。
靠！
何九华撂下捂着腰的手，气急败坏暗骂了句。终于憋不住上去抓着人手臂往外领——今天要说不明白他何健就是孙子！
结果刚到门口，险些和迎面走来的九辫撞了个正着——
“九熙！”
张云雷看见日思夜想的小企鹅激动得要上手rua，结果刚要动手就看见旁边还挨着个何九华。
而且一看到何九华手里还拽着人一条胳膊，脸上还带着怒色。小狐狸脑筋一转就脑补出一场大戏，瞬间翻脸把尚九熙拉身后，
“何九华你要带九熙干什么？”
要说德云社里边就没人不怵张云雷这位二师兄，就连何九华也多少有点惧意。
只能半不情愿叫了句师哥好，
“……商量点事。”
杨九郎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挠了挠头，
“是吵架了吗？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
“真没事，”
尚九熙解释道（虽说一脸懵逼），着紧岔开话题，
“辫儿哥，你和九郎来这什么事？”
张云雷七秒金鱼记忆，瞬间忘了刚才的事。高兴的揽着尚九熙的肩膀，
“上回不是二九摆知师哥没过来吗，师父在家也念叨你好久没去家里头了，让我俩接你一块过去。”
杨九郎一旁嘟囔，“明明就叫你，非把我拉上……”
“小眼八叉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咳，快走吧，师娘刚才打电话追了。”
于是乎何九华眼睁睁看着尚九熙被张云雷带走了——
临走前杨九郎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
“兄弟，还是趁早清醒点。”
清醒点？
醒什么？？
何九华郁闷又莫名其妙不知所云。死死瞅着直到人背影都消失不见了，才不甘心的收回目光。
往后何九华更像是被撞了邪似的诸事不顺——当然诸事都和某企鹅有关。
譬如他终于冷静了下来想和自家搭档心平气和聊一下，试图缓和一下私下关系。
结果那阵子尚九熙不是被烧饼等后台或其他队师兄弟约出去、就是尚九熙自己有私事。
好歹有鲜少几次和人有重叠的空闲时间，何九华总是眼睁睁看着自家搭档被其他人勾肩搭背谈笑风生。
自己反而像是个多余的！
年底封箱的时候，何九华再次看见自家搭档站在烧饼孟鹤堂旁边，终于憋不住要上去领人。
“你不是以前都不和九熙站一块吗？”
38号选手靳鹤岚发出灵魂质问，
“咋了，是有啥事？”
何九华一愣，语气有些疑惑，
“……我、我们以前没站一块？”
靳鹤岚跟见了鬼似的，
“不是吧兄弟，你这整的跟失忆了似的我很慌啊！”、
何九华没理会，脑子忽然混混杂杂有点乱——
他这才想起，好像以前基本群队登场时，他总是各种理由和其他师兄弟在一块。
好像，每一次都是他从尚九熙身边走开的……
`
开年调到二队，何九华以为换了个地方，他和尚九熙私底下的关系能缓和些。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撇开不谈原本老五队那群人阴魂不散似的时不就跑过来找企鹅“叙旧”，刚要命的是他都不知道尚九熙啥时候招惹上李鹤东的！
“九熙，晚上我和你一块回去。”
何九华还琢磨着晚上把尚九熙约出去呢，这会儿一个声音就飘过来。
李鹤东面不改色补充道，
“我那车拿去修理了，晚场结束打车也不方便。”
“行啊，”
尚九熙爽快答应，
“那东哥你先在这等，我待会和你回去。”
何九华牙嚼碎了往肚子里咽——车坏了？鬼才信！
再看看自家搭档深信不疑的模样，何九华冒着被一刀劈死的风险道，
“东哥不和师爷回去吗？我看师爷还在外边没走呢。”
李鹤东像是刚发现还有个人，瞟了过来，眼里那点温柔早不见踪影，
“他晚上有事。”
何九华硬着头皮又道，
“要不然我载师哥您回去吧，也顺路。”
李鹤东忽然笑了，意味不明，
“那行，麻烦了。”
“真不用我吗？”
临走前尚九熙有些不放心问。
“没事，”
李鹤东揉了揉那头小卷毛，
“路上小心。回去饿了吃点东西，别懒扛到明天。”
两人一前一后上车，何九华简单询问了地址，就开了导航启程。
一路上安安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
沉默里某种东西在发酵膨胀，渐渐逼至临界点，考验的便是忍耐力了。
最后还是何九华先打破了沉默——
“东哥和九熙，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挺久了，”
李鹤东勾了勾嘴角。
“大概17年，我也记不太清了。”
一旁果不其然沉默了。
“怎么想问这个？”
“没事，”
握方向盘的手无意识收紧，何九华抿着嘴绷着语气，
“开始就觉得你们关系挺好的，有点好奇。”
“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和他认识的。”
李鹤东忽然反问道。
何九华愣了愣。
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在白线前停下。
李鹤东笑意没达眼底，
“这事还得多亏你。”
李鹤东始终耿耿于怀这事，如果不是碍着那是尚九熙的搭档、还是同门师兄弟，他早几年就去找何九华算账了。
神鬼迷信的事多是以讹传讹、唬弄吓人，可湖广那边晚上有多乱，他不觉得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会不知道。
更别说人不是瘸了拐了，却能大半夜让搭档独自来这帮着拿手机！
李鹤东不爱掺手别人的事，可只要是尚九熙就是例外。
更别谈他后边多少听说过何九华的“好人缘”，还有自己偶尔在网上刷小孩儿的视频时许多次都是看见人站在一旁，而他的搭档又飞到哪个旮旯角去了……
临下车前，李鹤东淡声告诫道，
“我很高兴九熙能在相声上找到一个契合的好搭档，但我希望只限在相声上。”
“还有，谢谢你送我回来。”
何九华坐在驾驶座，久久没有动静。直到李鹤东走远了，他也没有回过神。
或许是因为李鹤东刚才说的那件事牵扯，那些琐碎的片段跟开闸泄洪似的倾涌而出，每一幕都和一个人息息相关——
他想起了第一回和人搭伙上台，想起了第一次和人在工作上起了争执；
他胃痛去医院，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看着人跑上跑下。原本就是爱出汗的体质，一顿下来满头大汗也没有半句抱怨；
还有李鹤东提到的那次，他和朋友约了吃饭结果走的急手机落湖广会馆。尚九熙那晚找他打手机不通，找到秦霄贤那里才说明了情况。
何九华那会儿酒喝多上头，嘴没跟着脑就顺口抱怨，“那还是新买的手机，估计过了明儿就找不着了。”
那段时间湖广经常遭贼，后台演员谁要是落了东西很大概率第二天就找不到了。
“我刚好在外边办事，离湖广挺近的。要不顺路帮你拿。”
“行啊！”
何九华满口答应道谢，
“我新手机就托付给你文博儿！”
……
要是一点细节并不能构成触动，那四五年的每一天每一次瞬间，足以汇成磅礴江流。
何九华打心眼是个迟钝的，不管是以前交往过的对象也说过。
他不懂什么叫喜欢叫爱情，却可以为了一点冲动和人在一起。
所以不欢而散是常态，甚至到最后他习以为常的以为爱情就是原始冲动后注定悲剧的产物。
可悲的是，当他抱着这种随便的态度持续至今时，却未曾想到曾离他最近的那个男孩早就无形中驳倒了他幼稚的言论。
而他也全然不知道被他忽视至今的最初心动是从何开始……
他才想到孟鹤堂曾经说过他和尚九熙搭伙后的变化，或许便是从他主动收敛起那些锋芒甘愿当绿叶开始的。
可那时候他只顾着给自己增光、以为那只是他成熟了的表现。毫不犹豫地将那点逼临真相、却让他觉得无比荒唐的想法抛开；
到后来饼哥孟哥的殷勤、杨九郎的提醒、靳鹤岚的偶然疑问，也构不成一击棒槌把他敲醒……
直到他把人推得远远了，才大梦初醒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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